幸村给了三井唯满满一瓶红色的糖果。
糖的口感是软的, 里面混有青梅的果肉碎片, 吃到嘴里居然是辣味的。
“幸村君,这是什么东西?是辣味的诶。”
“是糖啊。”幸村握着方向盘, 平视前方说道,“好像没有规定糖必须得是甜的吧。”
甜是味觉, 辣是痛觉,两者相提并论的意义不大,但三井唯这是第一次吃到辣味的糖果, 觉得很不可思议。
幸村嘴里也含着一颗辣梅糖。
这种糖是祖母秀子为他特制的,除了他本人之外,家人和朋友没一个人能欣赏。
花梨吐槽他口味独特, 他想到了不二周助, 觉得自己勉强还是正常的。
一瓶辣梅糖, 三井唯一口气解决了小半瓶, 然后才拧紧盖子, 收到了包里。
翻包的时候, 她看到了迹部塞在里面的糖球盒子, 不禁想象着辣味的巧克力会是什么样的口感。
不过迹部并不能吃辣, 吃一点辣就受不了, 三井唯突然有点想看他被辣哭的样子了。
*
放假的第一天,依然下着小雨。
黄梅时节正式来临。
在幸村家发生了一点尴尬的小插曲, 三井唯搬着木头走在小路上时, 因为没看路踩到了湿滑的青苔上, 脚下一滑又一头扎在了幸村的屁股上。
“抱歉, 幸村君。”
三井唯已经不好意思看幸村的脸了,后者却十分淡定:“没关系。”
他没那么在意了,反正这是在家里,没别人看到,而且……他有点习惯了。
习惯是个可怕的东西。第一次见面时,她就一头栽在了他的屁股上,让他不得不回头,这个独特的出场方式他想他会终生难忘。
不知道三井唯是觉得尴尬还是喜静,爬到了院中最大的青梅树上,坐在上面削木头。
幸村看到三井唯穿了半身雨衣和雨鞋,也就没阻止,只提醒她注意安全,小心树滑。
他在茶室里看完了法语语法,又写了两幅毛笔字,抬头看向窗外,那棵青梅树正对着窗户,从他的视线看过去,刚好看到青梅树上三井唯的侧影。
她的腿很长,穿了短裙显得更长,悬在半空中,轻轻晃动着。很明显她一个人的时候要比和别人在一起活泼的多。
幸村回忆起自己在三岁之前,总躺在这边的窗台上,因为很懒,懒得翻身,所以视野里总是只有那棵青梅树。
那时他衣食无忧,唯一担心的是自己没有青梅,将来能不能娶妻。
父亲幸村精诚哄骗他只要瘦下去,十五年后青梅树会给他带来一个姑娘。
……一晃,真的已经十五年了。
这是个很有意思的故事,他确实也瘦了,还找到了人生的目标。他颇有兴致地看着在青梅树上晃着腿穿着绿色短裙的三井唯,莞尔而笑——这原谅色还真像是从青梅树上长出来的姑娘。
“哥哥,老妈叫我给你送小甜饼啦。”
妹妹花梨敲门进来,除了端了一碟精致的红豆馅饼,还带了两杯咖啡。
“谢谢。”
幸村收好毛笔和毛毡,洗了手回来问,“你有没有叫三井桑过来一起吃点心?”
花梨咬了一口馅饼,吧唧吧唧地吃着:“叫了,她不来,她说现在正忙。”
“哦。”
幸村没再问,分了两块色泽饱满的红豆饼,放进小茶盘里,推到了一边。
“怎么?你还特意给她留?还是留两块最好的。”花梨撅起了嘴,“哥哥,你是不是对她太偏心了?”
“三井桑她是客人。”
花梨似笑非笑道:“好奇怪,你们到现在还在叫着对方‘幸村君’、‘三井桑’,我听了都替你们牙疼。难道不应该叫‘小市市’、‘小唯唯’吗?”
幸村伸手弹了一下花梨的额头:“又在乱说。”
花梨捂住额头,从指缝里看着幸村:“哥……你应该很讨厌小唯姐姐那张脸吧。”
幸村手指捏住咖啡杯:“没有。”
“怎么可能不讨厌?以前那个拒绝给你做手术的医生,就是她爸爸吧。你一直在意那件事,居然能对她这么好。”
幸村喝了一口咖啡,淡声说:“这是两码事。”
……其实他第一次看到三井唯时,就知道了。
毕竟三井唯和三井御人长得太像了,连神情和走路的姿势都有种刻入骨子里的相似,又都是姓三井,谁都能想到他们之间的关系。
后来他旁敲侧击的问了一下,他们两人果然是父女。
幸村和三井御人也谈不上有过节,也许后者早就把他给忘了,但他却绝对不会忘记他。
那年生病,他的身体逐渐麻木越来越糟糕,眼看着全国大赛迫在眉睫,他心急如焚,小护士安慰他很快能好起来,直到他听到医生之间的对话。
原来他的病已经严重到可能没办法再打网球了,仁慈的崎本医生不忍心破坏他的梦想,铤而走险想为他做手术,对三井御人说:“三井医生,如果你帮我,手术应该不会有问题的。”
三井御人想也没想就拒绝了:“我做不了,手术成功机率太低了,让他采取保守治疗吧。”
崎本医生恳求道:“那孩子是打网球的,保守治疗就意味着他一辈子都不能再回运动场上了。”
三井御人说:“如果手术失败,他可能都活不了几年。既然得了这么严重的病,就得知道孰重孰轻,活命难道比打网球还重要吗?”
本小章还未完~.~,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!